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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55】天意如此

【55】天意如此

那老道长拿着梅花簪,说一阵叹一阵,“薄情伤人,痴情自伤。唉,可怜,可怜呐。”

又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一束梅花枝,上面竟还绿着嫩芽,仿若长在树上的一般。孟常言不用猜就能知道,这一束梅花枝定然是家中那棵梅花树上的。

这走了许久如同迷阵一般的路,也定是这老道施的法。只是,看他这神情,不知他与梅花有何瓜葛?或者,与他孟家有何瓜葛?

孟常言觉得他没什么恶意,放松了点警惕,只是他不愿将梅花簪放在他手上。

“道长,这梅花簪是家妹之物,可否还我?”

他闻言抬头悲悯地看着孟常言,那不同于寻常老人的清亮的眼睛竟落下泪来,叫孟常言好生诧异。

老道士没有回应他的话,只感叹一句“天意弄人”,不过也看得出他暂时不会将这梅花簪给他。

在老道士眼中的孟常言,他神色枯倦,精力渐耗,额上有渐浓的黑色,是大不详之兆。他看穿许多,知道许多,可是他不能做的也许多。

他能看尽眼前人之苦,所以落下泪来。

于今日在此设迷阵相见,也是不忍其苦,可是他想尽许多竟发现自己是什么也都不能做的。

天意啊,世道规律,谁能阻拦更改。

孟常言忽然就觉得他可能是个疯子,一个道行颇高的疯子,他虽不了解道士,但是也知道,能设此阵道行定然不俗。

他因为之前在平阳村发生的事加之还有梅花的缘故,他对道士的印象已然不太好。现在不知他到底留自己在此要做些什么,他只想快点下山去找梅花。

对了,梅花!不知他是否在山下已经见过梅花了,会不会做了什么。

孟常言忽然如临大敌,整个人焦虑起来。老道士看穿了他的想法,兀自用道袍的袖子擦干了眼泪,说话还带着哭腔。

“不用担心,我没出现在那小丫头面前,只远远看了一眼,与你一样,都是个好孩子,好孩子呀。”

不知他做了什么,那梅花枝忽地变成了一道光,闪进了簪子里,什么痕迹也没留下。然后他再一甩手,簪子稳稳地横插在了孟常言的束发中。

老道士踩着晃荡的步伐,大剌剌地往那大石块上一坐,摇了摇袖子将手撑在腿上。“我知你对这树妖的感情坚若磐石,我多说几句也无用。”

孟常言看着他,静静听他把话说完。

“这不仅是这树妖的劫,同样的也是你的劫数。只是遇到你之后就坏透了,这劫坏透了。”他似乎带着过激了的情绪,手握成拳捶自己的大腿。

“道长,可否与常言明说?”

“说不得,说不得,说出来了就更坏了。”他抬头看孟常言一眼,摇了摇头,“你可知你的感情阻碍了她多少,若是不慎就会将她毁了啊。”

孟常言感觉这话宛若从他牙齿缝里崩出来的,硌得牙齿痛头也痛。他还身处在这山林中,不知是否是这太过阴凉,他肌肤上爬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。

他张了张口却没想到要说什么,今日来到这清水寺,普慧大师无言不为他解签就算了,如今这又遇到一个老道士将他困在迷阵中,说着如佛语一般晦涩难懂的话。

他实在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,都是些古怪的事。

“深情不若无情好,痴情不若早离妙。何苦纠缠,痴儿呐。”

孟常言听着这老道士一句又一句,说得越叫他心里发慌。“道长,小子愚昧,实在不懂道长如此悲痛之言。”

老道士的道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,丝毫不见仙风道骨,若不是他那让孟常言吃惊的道行和听着无理却又有着依据的话,孟常言只会觉得他越发像个疯子。

一切事情都是有因果的。

孟常言即使再想离开也知道他这番话定有其他深意,他道行高深,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留自己在此说这些话,可偏自己又问不出什么。

他一直言苦,说自己的感情阻碍了她,阻碍了谁?梅花?劫数又是什么?

老道士一旁痛哀,孟常言则独自深思,今日遇到的一切都指向坏的结果,难道他与梅花真的无法在一起吗?

眼皮跳得着实厉害,心里越发慌张没底。他一定要弄清楚,他与梅花在一样到底会如何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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